/Asteroid

𝒩𝑜 𝒟𝑒𝓈𝒸𝓇𝒾𝓅𝓉𝒾𝑜𝓃

【井然生贺】吉屋出租(井生)

22:00报时!

染然生日快乐!我把罗福豆揪过来给你当生日礼物啦~(bushi

最近事情太多了,于是踩着ddl赶完了这篇文,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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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单元里搬来了新的住客。  
     

“听说是个画家,长得还挺俊那!”楼下乘凉的大妈们聊起这件事,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拎着鸟笼子的大爷跑过来旁听,插嘴道:“大男人家家的,还扎个小辫子!”      

“呸,我看是你嫉妒人好看吧!”坐在人群中间的老伴毫不留情地吐槽,惹得众人大笑,“老都老了还在意这么多干嘛。德行!”     
  

老人们在一起,总是会说到年轻人的婚恋问题。——反正孩子不在身边也乐得清闲,于是拎鸟笼的拎鸟笼,拿蒲扇的拿蒲扇,聚在一起逗乐几句,这就是生活。      

四五月的天气还不算太热,大妈们显然对新来的住客热情很高。她们花了一个小时,从近两三天来观察到的蛛丝马迹来判断画家先生是否已经心有所属;又花了一个小时,来揣测哪家还未恋爱的女儿更适合这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先生。    
  

“难得讲难得讲,你看看我们给他对门的小罗牵了这么久的线,没一次成功。”说到最后,大妈们又把话题转移到了画家先生对门的那位罗先生。    

拎着鸟笼子的大爷又转完一圈花园走到她们附近,扇子“唰”地一开:“人家小罗是刑侦支队队长,忙得脚不沾地,哪儿有时间搞这些儿女情长的。” 

一群大妈都瞪他,让他拎着鸟笼子走远点别打岔,老大爷啐她们不懂:       

“男人嘛,就是要以事业为重!”     
   

以事业为重的刑侦支队队长罗浮生先生此时正站在自家门口,表情茫然两手空空——他忘拿钥匙了。      

罗浮生昨晚临时出了任务,连抓人带审的搞到凌晨,脑袋里全是浆糊。为了避免被隔壁交警大队开罚单,他简单在支队休息室里睡了一会儿,等到早高峰过去了才慢悠悠地开车回家,打算给自己放半天假。      

结果哪知道在休息室里拿错了衣服,还把钥匙给落下了。      

罗浮生有些嫌弃地凑近衣领闻了闻,想要辨认出这错拿的衣服是谁的,结果恰好对面大门打开,动作略显猥琐的刑侦支队队长就这样出现在了画家先生面前。       

“你好,我是罗浮生,住你对面。”      

“井然。”     

  

井然好像不善言辞,但是很善良。罗队长只是简单地说明了情况,井然就邀请他进家门坐一坐,喝一杯早茶。      

罗浮生在离开警局之前才跑去隔壁交警大队不要皮不要脸地蹭吃蹭喝,惹得庞嘉撸起袖子想揍他。奈何罗队长常年与犯罪分子作斗争,身手不是一般的好——他嘴里叼着油条,伸手拿过桌上的豆浆就溜得没影了。结果哪知道吃得太撑,现在看着井然摆在桌上的精致早餐,罗浮生也只能苦哈哈地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哦,没关系,那你随便坐坐吧。”  
    

井然不仅人很有修养,长得也很好看。出于职业习惯,罗队长四处打量着这间房子,最后得出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个处女座的结论。      

“井先生是画家吗?”罗浮生似乎是对摆放在落地窗前的画架很感兴趣,他起身走过去,仔细端详着画里的植物,“这是楼下的白玉兰?”      

“罗先生好眼力。”井然收拾着碗筷,冲罗浮生夸道,丝毫不介意对方未经允许就看了他的画。      

罗队长点了点头,又指着楼下早已凋零的白玉兰树笑:“不敢当,只是恰好看见了。”

       

两人毕竟也不是太熟,于是罗浮生只坐了一会儿便提出要离开,井然没拦,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接受了罗浮生说的“下次一起吃宵夜”的邀请。      

他以为成年人的“下次”都是客套,只是没想到罗队长的执行力这么强。   

不久后的某一天,井然才洗完澡就听见了敲门声,他带着一身氤氲的水汽打开门,神采奕奕的罗队长一手举着外卖盒子一手拎了打啤酒站在外面——   

“井先生,吃宵夜吗?”    
   

罗浮生自己拿来的宵夜,也不好意思在井然家里吃让井然来收拾。可是面对一个疑似处女座的邻居,他只能在下了班以后花大半个小时的时候整理好自己的几百年没收拾的狗窝,然后跑出去买了外卖和啤酒,再回来敲响画家先生的门。      

井然好脾气,即使是眼底有昭示着睡眠不足的乌青,面对罗浮生的邀请,他还是点点头,转回卧室换了身衣服,然后越过走廊来到了罗浮生的家。      

罗队长的家里是真的乱——即使是整理过一遍还是入不了井然眼的乱。罗浮生把外卖放在桌上,看着井然把房间扫视了一圈,眉间几不可见地皱起,他突然就有点被扒光了衣服似的不自在。       

明明之前带着相亲对象回家也没这种感觉啊……      

罗浮生挠挠头,压下心里的不自在,招呼井然去餐桌:“这是我们院里最——有名的烧烤,你刚来,肯定没吃过。”      

“确实没吃过。”      

井然忙的时候只顾着埋头画画,连需要什么东西都是打电话叫助理带到家里来。他最近忙着搬家又赶稿,今天好不容易得空能早点睡觉,就被罗浮生叫来吃宵夜,可心里竟也没有什么怨气。      

可能是对着罗队长时常露出的笑脸,所以画家先生压抑的心情也变得好了。 

井然头一次发现戒心这么低的警察。      

一顿宵夜下来,微醺的罗浮生拉着他天南海北胡侃,把自己的身份家世透个底儿掉——往上三代警察,成年以后就被他爹赶出家门自己生活——主要是嫌这熊孩子在家里闹腾烦,影响夫夫二人世界。      

“真的,我老爹太双标了。”罗浮生撑着头,手指晃悠悠地在空中画着圈,“我爸还不是闹,他就烦我就说我,嘁,男人!”      

井然觉得警察先生有些幼稚,但他又不好说出来,只能抿着嘴笑,笑了一会儿又觉得落寞,于是他浅浅喝了一口酒:      

“你们家关系真好。“

又是新的一天。关在笼子里的八哥上蹿下跳,绿豆大小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人群,好似想加入他们的讨论。      

“我发现那个画家和小罗走得还挺近的。”    

“什么画家?人家叫井然!”织着毛线的大妈嗔怪地看了旁边的邻居一眼,“人小井哪儿都好,就是话少了点儿,平时也不怎么见得到人。”

“他呀,昼伏夜出的,就跟年轻人说的什么……对——夜猫子!艺术家嘛,总是跟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太一样的。”      

“可是小罗还跟他挺熟的样子,看来是我们老咯,都不招人喜欢了。”      

“老太婆一个,还净想着什么小帅哥,不害臊!”其中一个大妈打趣着,被老姐妹气鼓鼓地瞪了一眼。      

“两人对门嘛……小罗工作时间也不稳定,说不定还经常碰到。他那性格又好,跟谁能不熟?”      

几个人聊着聊着,又把人民公仆罗浮生同志夸了一顿,才摇着扇子移开了话题。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想象力也是丰富的。

罗浮生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喜欢往井然家里跑。   

可偏偏画家先生也不恼,笑眯眯地把他迎进去,然后沏上一杯馥郁的茉莉花茶,靠在沙发上和他聊聊天。      

只是罗浮生再也没看到过落地窗前那副画架上的内容——井然用画布把它遮住,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的角。      

也许是画家先生的新画作,还不能示人。罗浮生只看过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他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他想也许自己仅剩的好奇心都用在井然身上了。      

——是了,警察先生不得不承认,他对井然有些莫名的兴趣和……好奇。

   
   

端午节的时候,罗浮生才值完班回来,匆匆洗了个澡,就提着粽子跑去了对门。      

“隔壁王阿姨给了我不少粽子,我们一起吃吧?”罗浮生熟稔地换了拖鞋走进厨房,发现粽叶的香气盈了满室。      

画家先生站在他身后,无奈道:“看来她包了不少粽子。”      

“是啊……我还以为我是这栋楼里最受宠的人呢。”警察先生喃喃自语,终于发现自己的楼宠地位摇摇欲坠。      

井然听到这句话,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他把罗浮生拉到一边,然后关了火捞起粽子,放在饭桌上:“来都来了,就陪我一起把这些都消灭掉吧。”   

“那我这……”罗浮生举起手里的粽子,一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井然忙着布碗,头也没抬:“放那儿呗,这几天你怕也没时间做饭,我就煮给你吃得了。”      

罗浮生眼睛一亮,突然觉得他和画家先生真是心有灵犀,一拍即合。    
  

最近警察先生有了大任务,整天忙得不见人影,连楼下的猫都觉得没有那个傻大个逗他的日子,猫生索然无味。      

不过井然倒是见到过罗浮生。有那么几个晚上,警察先生拖着疲惫的身体敲响了井然家的门,可怜兮兮地讨两口粽子吃。只是等到香喷喷的粽子端上来,罗浮生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实在是很累,每天不是盯梢就是追着犯人跑,连饭都不能好好吃,遑论睡个囫囵觉。井然有在新闻上看到这个案子的进展,所幸现在已经到了尾声,也许罗浮生才能稍稍放下心来睡一觉。      

井然看着罗浮生的睡颜愣了半晌,才想起来给眼底青黑的警察先生盖上一张毯子。然后拿出画板和纸笔,照着被客厅微弱光影勾勒的侧脸开始画画。   

嗯……眉峰凌厉,斜飞入鬓,长睫微颤,鼻梁挺括,薄唇微翘,下颚流畅……     

画家先生倏地停下笔,慢慢凑近沙发上熟睡的人,他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垂下眼帘,蜻蜓点水般吻上警察先生。       

——那一瞬间,他闻到了一股清新的粽叶香气。      

  

井然觉得罗浮生在躲着他。      

和警察先生在楼道遇见,井然拎着要扔的垃圾,装作不经意地邀约:“昨天楼上的陈阿姨给了我一小袋葛粉,说是清热去火的,天气热了,你要来吃吗?”      

“不,不了,我最近有点忙,实在是分不开身。”罗浮生冲他勾唇,连笑意都没有直达眼底,“谢谢你的好意。”      

画家先生的敏锐程度堪比警察,罗浮生面对他时游移的视线、左盼右顾而言其它的语气,都彰显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是因为上次的那个吻?      

井然目送罗浮生仓皇关上大门离开家的背影,胡思乱想着,心里只觉得难过。

而比起井然的糟糕心情,交警大队的庞嘉同志只觉得异常愤怒——      

“……罗浮生,你好不容易正常时间下班就自己赶紧回去!赖在我这儿干嘛!”      

“你们家豆子做的饭好吃。”罗大队长抱着庞嘉的专属爱心便当狼吞虎咽,丝毫没有抢了别人晚饭的觉悟。      

庞嘉知道他心里有事,于是直接踹了人一脚:“好好交代到底怎么了?今天张副还问在我,说你是不是想改嫁来我们交警大队了。”      

“什么改嫁!”罗浮生翻了个白眼,“他就是巴不得我快点走,免得哪天被我气死。”      

“哟,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庞嘉调侃,“那不是工作上的事,就是生活上的事了?”      

罗浮生闷闷地“嗯”了一声,没说话。       

“说嘛,到底怎么了——我零食都准备好了!”庞嘉一副八卦的样子。      

罗浮生擦擦嘴,问他:“你当初……是怎么跟冯豆子在一起的?”      

“因为喜欢啊。”庞嘉回答以后才发觉不对味儿来,“结果是感情问题啊……哎哟哎哟,找到喜欢的人啦?诶,当初那个说着'女人是老子成功路上的绊脚石'的人去哪儿了?”      

“这句话说得不对吗?谁跟你说我喜欢的是女人了?”      

“嚯!”庞嘉觉得这顿晚饭他饿得值了,连忙拿出一包瓜子开始嗑,“来来来,讲详细一点。”       

警察先生遇到好友的询问,一个没忍住,就全都倒了出来。      

“……我觉得我喜欢他,他那天也亲我了,可是……可是……”      

讲到最后,罗浮生卡壳了,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庞嘉拍手,落了一地瓜子皮,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你俩都两情相悦了,还矫情个什么鬼呢!”      

“不是,不对……”罗浮生有些迷茫。      

庞嘉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怎么畏畏缩缩跟个纯情小处男似的!”

“滚滚滚!”罗浮生被戳了痛处,站起来就想走,“要你何用!我回去了。”

庞嘉早就想赶罗浮生走了,现在听完八卦也不想留他,于是目送着罗队长离开后,就开始给罗诚传递消息——      

你老大要谈恋爱啦,他不要你们啦~ 

交警大队的人发誓,那天他们听到了隔壁刑侦支队发出的很大一声“卧槽”。 

     

是夜。      

月色如水,浸润进落地窗,给画家先生披上了一层轻纱。井然坐在画板前,指尖一点点描摹着画纸上那个人的侧脸。      

——你好,我是罗浮生,住你对面。      

——井先生是画家吗?      

——井先生,吃宵夜吗?      

——这是我们院里最——有名的烧烤,你刚来,肯定没吃过。      

——……我最近分不开身,谢谢你的好意。      

云层将月光隐藏,房间一点点落入黑暗,如同坠落进巨大的漩涡,浑身都被撕扯。井然收回手,用白布将那副画遮掩,然后失神地枯坐了好久。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他想。我已经喜欢上罗浮生了啊。     

 

又是安坐在办公室的一天,罗浮生端着手里的茶杯,眼巴巴地看着时钟,期待指针赶快转到五点。      

“最近好清闲啊,我一身骨头都要生锈了。”罗诚伸了个懒腰,把头转向罗浮生的座位,“哥,你端着个大茶缸养生呢?”      

罗浮生觉得自己这个老大当得有点憋屈:“嫌骨头生锈就下操场跑去,靶场也空得很,随便你怎么折腾。……还有老子就喝个茶!养个屁的生!”      

“啧啧啧,还没恋爱就已经失恋的男人火气真大。”罗诚小同志不怕死,小声嘀咕着。      

威严受到挑战的罗队长还没来得及教训一下罗诚,就被冲进办公室的小姑娘截了胡——      

“生哥,有任务!”      

时针正好指向五点,罗浮生把茶杯放在桌上,已经来不及考虑要不要找局长要加班费的问题,便匆匆上了车。车门关上的时候,他看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警徽,右眼皮跳了跳。 

     

井然觉得胃有点疼,他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最近没好好吃饭导致的。于是画家先生放下画笔准备出去觅食。他本满心期待着能在出门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结果正拿着钥匙准备开锁的人却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      

“你是谁?”井然提高了声音,把对方吓得一抖。      

“我……我是生哥的手下,来帮他拿点东西。”罗诚脑袋差点撞在门上,根本无暇顾及这句话说得有多么像黑社会。      

所幸井然是知道罗浮生职业的,于是他只点了点头,随意问道:“他最近很忙啊?”

“对,最近局里事情多,忙。“罗诚垂着眼,答道。       

井然跟罗诚道了别,便乘电梯下楼,去了院里那家罗浮生所说的“最好吃的烧烤”。他胃不好,本来不该吃辣的,可是烧烤的香气循着夜风吹来的路径将他缠绕,油辣子和孜然结合,被炭火烤得刚刚入味,烟雾缭绕中,他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罗浮生模模糊糊面容。      

……我是不是疯了?井然深吸几口气,却还是抵不住诱惑,跑去烧烤摊点了好几串喜欢的菜。罗浮生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这家烧烤真的很好吃。井然咬着筷子,看着平时注重健康的自己把眼前的烧烤全部吃光,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他总是觉得缺点什么。 

半夜的时候,井然终于尝到了纵容自己胡乱吃东西的后果。脆弱的胃开始绞痛,如同被放进疯狂转动的滚筒洗衣机,井然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他苍白着脸,咬着牙想要固执地独自承受这一痛苦,最后却不得不在昏迷的前一刻打了急救电话。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井然被前来检查的医生拎着耳朵念叨了半晌,才得以获准出院。      

画家先生的手有些敏感,他站在电梯里,右手摁着左手手背的针眼,用来固定针头的医用胶带还粘在手上,痒痒的束缚着他,心里沉甸甸像是装着什么。      

电梯门打开,缠着手臂被人扶着单脚跳进来的人就这样撞进了井然的眼里。 

“罗浮生。”心头的重量骤然减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确是如此的陌生。 

“井……井然你怎么在这儿?”罗浮生被罗诚扶着下楼去检查,结果意外地遇见井然,诧异到连话都说不清楚。      

井然把扎了针的手背摁得更紧了,鲜红的血液浸入白色胶带,开出一朵艳丽的花:“这句话不是该我问你吗?”  

     

强压下想疯狂逃离医院的念头,井然接替了罗诚的位置,陪着罗浮生做完了检查,小心翼翼地扶着人回到了病房。      

罗浮生本不想跟井然提这件事的,可奈何画家先生的气场过于强大,于是他也只好一五一十地全部坦白——“真的,我差一点就光荣……唔……”      

井然刚刚削好一个苹果,顺手塞进罗浮生嘴里。可怜警察先生平时威武惯了,如今伤了手,只能任人摆布,把井然喂他的苹果咬得咔嚓咔嚓响。      

“你不是很厉害吗?”以前一起吃宵夜的时候,罗浮生可没少和井然讲他的光荣事迹。      

罗队长难得害羞:“这次他们真的很狡猾啊,幸好我们把人给抓住了,不然指不定还会被怎么报复呢。……对了,你怎么在医院?”      

“老胃病了,例行检查。”井然心里一跳,面上不露声色,“……所以这就是你每次相亲都不成功的原因?”      

话题转换得太快,罗浮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卡了半天,才呐呐道:“李阿姨怎么连这个都跟你说……”      

“不是李阿姨,是王阿姨。”井然长睫毛扑闪扑闪,扫进了罗浮生的心里,“你说说咱院里有多少人操心你的婚恋问题。”      

“彼此彼此。”罗浮生也不止一次听到相识的各位阿姨说起给井然处对象的事情,心里竟有些酸涩,“你就说,我这工作吧,出生入死的。找个姑娘回来,让人家整天提心吊胆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更何况……”更何况我也不是喜欢小姑娘……      

井然突然觉得自己听懂了罗浮生的言外之意,他眨眨眼睛,觉得嗓子有些干涩: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前段时间,助理来拿画的时候,井然曾隐晦地问到过关于表白的诀窍。小姑娘强忍着八卦,把最让自己心动的表白方式说出了口:“直球!一定是直球!”      

而如今,画家先生看着警察先生明显掉线的状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一个靠谱的助理。     
  

“罗浮生。”井然叹了口气,终于让躺在床上的人反应过来。      

“对……对不起,这个有点突……突然。”罗浮生望天,感觉到心脏在砰砰砰地跳动。      

——快要跳出来了呀,笨蛋!      

“突然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上次趁你睡觉的时候偷偷亲了你吗?”井然撑在罗浮生头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罗浮生抓紧了床单:“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你脸红了。”      

罗队长觉得自己一世英名被毁完了。      

“听我说,罗先生,我知道你也一样喜欢我。”井然一点一点向罗浮生靠近,“我不在意你的职业,我会为你担心——这是因为我爱你,可你不要把它当成一种负担,我更希望……它是能带你平安回家的希望。      

“所以现在,你能接受我了吗?”

       

罗浮生从来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沉默的画家先生说起情话来却如此撩人。他在井然温柔的注视下晕乎乎地点了头,下一秒便被摄住了唇舌,肆意亲吻。 

“唔……”还未痊愈的伤口一下被碰到,罗浮生连忙叫停。井然起身的一霎那,警察先生从余光中看到门外有人影闪过。 

      

“谁!”      

白色病房门被推开,看着自家老爸和老爹,罗浮生刚晋级为人家男朋友的甜蜜一扫而空,长嚎一声捂住了脸。      “

看来你不太需要我们的照顾。”罗勤耕戏谑地看着冲他礼貌打招呼的井然,还是挺满意。      

“确实不需要,我们来了反而还碍眼。”迟瑞跟着自家爱人一唱一和,羞得罗浮生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我不是没让罗诚告诉你们吗?这臭小子……”罗浮生的声音透过棉被传出来,显得闷闷的。      

“你爸在警局干了这么多年,有事还需要罗诚告诉我们吗?”罗勤耕把水果往桌上一扔,“我们看看你就回去了,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放心,我会的!”罗浮生一听他爹要走,马上从被子里钻出来,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迟瑞牵着罗勤耕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井然说:“改天让这小子带你来我们家吃个饭。”      

“好。”      

 

夏天过去的时候,罗浮生搬进了井然的家。      

成年以后就被赶出家门一直租房住的工薪阶层罗浮生先生,望着这间位于市中心的复式公寓,有些忿忿不平:“你到那儿租房住是为了什么啊?”      

“大概是……体验生活,寻找灵感?”      

“找到了吗?”      

“没找到的话,我也不会搬走了。”井然照例把画架摆在落地窗前,把罗浮生拉过来,“而现在,我找到了我的缪斯。”      

随着井然的话音落下,一直盖在画板上的白布终于被拿开,显出了里面那副画的真面目。      

画里的男人明显是在沉睡,闭着眼睛,睫毛分明,他的嘴角还留着一丝微笑,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什么美妙的梦境。而在男人的背后,是那一树竞相绽放的白玉兰。      

罗浮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画里,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看吗?”画家先生从背后把警察先生抱在怀里,嘴唇蹭着他的耳朵。

“嗯……”罗浮生有些手足无措,他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好看。”      

“一开始,我只想画那一树白玉兰,它真的……很美。”井然把罗浮生抱得更紧了些,“可是后来啊,我看到了你。我想,纸上那一树玉兰花也只能作陪衬了。”     

   

当初井然找房子的时候,房东拍着胸脯告诉他广告上写的“吉屋出租”四个大字绝对真实。      

“小伙子还没谈恋爱吧?”两鬓斑白的房东好像什么时候都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井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摇了摇头。      

房东神神秘秘地探过头来,小声跟他讲:“那住我的房子,没错!”      

当时他不信,只觉得那是房东蹩足的推销手段,能住下来完全是因为房子的地段价钱都比较符合他的要求。      

——而且,客厅落地窗对着的院里那一树白玉兰,真的很漂亮。  
     

可是现在,画家先生觉得,那房东说得可真没错。

                                              -FIN-

下一棒 @阿澈酱想躺平等粮吃 

卑微求个小红心小蓝手and评论(dbq我好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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